【凯源】原生之罪
//刑警队队长凯×天才实习生源
//大概是两个警官一起破案顺便谈恋爱的故事
（全文1w➕）
——————
00.
除了你，没人成为我的对手。
01.【窥伺者】
宿管老师接过王源手中的退宿申请表，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走出宿舍大楼，沐浴着早晨六七点钟的太阳，他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回头望着这栋七层高的宿舍楼，心底竟也萌生出一层不舍之意。
分别的场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总是美好的，可这份美好，终归还是被打破了。
“啊——”王源听到楼内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甚至有人从楼里逃了出来。慌乱之中，王源拦下了隔壁宿舍的陈米问情况，只听陈米哆哆嗦嗦吐出一句话来:“死人了，就在二楼库房。”
“王队，结果出来了。”一名年轻的女警官手中拿着一份报告向库房疾步走来，围观的学生们在黄色的警戒线外自觉让出一条通道，接着继续交头接耳。有的人惋惜，有的人摇头离开，只有王源紧紧盯着尸体，像是猛虎嗅到了猎物的味道。
“说吧。”王俊凯的目光依旧没从尸体上离开。
“死者曲志伟，男性，21岁，A市人，在本市（C市）政法大学法学系就读，大三学生。死亡原因是机械性致死，作案工具是一条麻绳。据简单调查，死者生前交有一女友，但一月前已经和平分手，死者性格憨厚老实，未与人结仇，家庭背景普通，父母都为普通工人，待人接物谦逊有礼，无仇家。王队，不是自杀，我们的事。”
“申请立案，干活！”
王俊凯转身向警戒线走来，学生们以为警察要过来赶他们走，于是纷纷散去，唯有王源一人还留在原地发呆，像在思考什么。
其实王俊凯只是过来取手套和物证袋而已，发现一个学生愣在原地，他不免有点怀疑，于是戴好白色手套在王源面前晃了晃。
“你为什么不走？”
“唔，我只是在想，凶手给他穿上女性的睡衣是想表达什么。”
看见面前的小孩儿眼睛瞪得圆圆的，竟透露着几分可爱气息，王俊凯指了指准备抬走的尸体，问他:“那你觉得，凶手想表达什么呢？”
王源耸了耸肩:“我没头绪。”
“一会儿和我们走一趟。”
“作为目击者。”王俊凯补充道。
小小的审讯室里，正有一台摄像机对着他，而他对面坐着的，仅有王俊凯一人。
“你在怀疑我？”王源疑惑的盯着王俊凯，只见对面的人合上笔盖，抬眼看他。
“怎么讲？”
“你不去给第一目击者林宇做笔录就是最好的证据，对吗？王，队，长。”
见王源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王俊凯有种被人看破心事的感觉。对啊，他堂堂刑警队队长，为什么要在这里给一个第n目击者做笔录呢？他没回答王源，只是把刚合上的笔盖重新拽下。
“姓名。”
“王源。”
“年龄。”
“21岁。”
“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
“简述你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做了什么。”
“昨天晚上我写完论文就睡了，大概十一点多，一觉到天明，我的舍友可以替我作证，他们论文写完的晚，所以睡得比我晚一点。今天早上六点，我起床准备晨跑，给宿舍的兄弟捎几份早餐，顺便给宿管阿姨交一下我的退宿申请，刚走出宿舍楼就听见楼内传来了喊叫声，接着有些学生跑了出来，我拦住一个问情况，他告诉我说，有人死了。”
“就没了？”
王俊凯飞速的写着什么。
“我返回二楼，发现有人围在在仓库门口，我挤进去后才发现，那个男生被以上吊的姿势吊在小仓库里。”
王源皱着眉头，似乎不太想回忆起今天早上所见的情形。王俊凯写完后再次合上笔盖，十指交叉摆在桌上，紧紧盯着对面男生的深色眼眸。
“你别这样看我，让我感觉我是个被你逮捕的犯人。”
“王源同学，我只是想最后再请教你一个问题。”
“嗯。”
“死者身着黑色睡衣，男女皆可以穿，为什么你说是凶手给死者穿上了女性的睡衣？”
听罢，王源勾起唇角，缓缓开口。
“死者身上的睡衣上身为衬衫，下身为宽松睡裤。男装衬衫的扣子在右，扣孔在左，但他身上的衬衫，却是扣子在左，扣孔在右……这显然是女性的衬衫。”
他接着道:“又或许是个巧合，但我想，他不会有女装癖的吧？况且这件睡衣没有丝毫女人意味，除了扣子的位置象征着女性。”
王俊凯不得不承认对面这小子有点儿能力了，果然人不可貌相，他原本以为王源会是个可爱又胆小的小男生，但当有人慌乱逃出宿舍楼，而他逆流而上时，王俊凯立刻否定了“胆小”这一初印象。
“你学的什么专业？”
王俊凯来了兴趣，似乎还想和王源聊下去，孙警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拿了桌上的资料迈进审讯室。
“王队，死亡时间，目击者口供，还有物证科的资料都出来了。”
王俊凯接过孙警官手中的资料，刚舒缓的眉头又拧紧了。
死亡时间，凌晨一至三点，根据现场勘察情况来看，死者是被用麻绳勒死后悬挂起来的，造成自杀假象。凶手戴着手套作案，没有留下指纹，现场也无可疑脚印。根据其他目击者口供来看，死者所在宿舍的徐伟夜里隐约听到了开门声，不过没当回事就继续睡觉了，再后来就是早上六点零七分左右，209宿舍下水道堵塞，第一目击者林宇去仓库拿打通下水道的工具，看到了死者曲志伟。
“这么说凶手认识曲志伟咯？”
王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王俊凯身后，猫着腰看他手里的资料，王俊凯被突然靠近的王源吓了一跳，却也没躲开，反而扭头盯着他说:“废话，不然哪个神经病大半夜跑去仓库？曲志伟根本没有梦游症。”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威胁曲志伟，一种是有人和曲志伟提前约定好了晚上在仓库见面……”
今天抬尸体时，王源发现了尸体的右手掌有一个小小的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烂了，现在想想，或许这是一条线索！
王源突然变得激动，他快步在王俊凯面前走来走去，走了好几个来回才停下来开口。
“凶手，男性，年龄20岁到25岁之间，体格健壮，惯用右手。感情上或许受到过挫折，右手戴有手表，并且与曲志伟认识……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王俊凯与孙警官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位年纪刚过20岁的学生，竟哑口无言。
“你会心理画像？”
“一点点。”
“你知不知道你要对你说出的每一个字负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画像错误，会耽误多少事？浪费多少时间和力？！”
王俊凯的鼻尖几乎要与王源的相贴了，平日看石头都深情的桃花眼也充满了严肃，甚至生气。
王源向后退了一步，做了个摊手的姿势。
“我不知道。”
“我可以走了么？”
孙警官眼神示意他离开，王源才从座位上拿走了自己的书包，大步迈出了审讯室。
“王队……怎么办？”
王俊凯突然站起来走出审讯室，站在门口大声喊道:“所有人注意！加大对政法大的监察工作！继续调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凶手揪出来！”
没有线索就继续找，找到有线索为止。这是王俊凯百年不变的规矩。
王源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忘，他还是选择了相信王源，无原因的，直觉的，相信他。
王源走出刑侦局，一股潮湿夹杂着点腐臭气息跌跌撞撞的冲进他的鼻腔，远处黑压压的乌云蔓延到头顶，让人觉得郁闷不已。
缩在角落里的窥伺者，你的目的达到了吗？
或者说，下一个是谁。
暴雨将至。
02.【屠刀】
王源还是搬出来住了，c市政法大学半个月前的凶杀案至今都没有结案，有的人说是警察没用，有的人说曲志伟就是自杀，根本没什么凶手，也有人说凶手可能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众说纷纭，大家都是人心惶惶，但王源却不是其中之一。
当接到学校通知时，王源不由得替自己捏了把汗——实习地点:c市刑侦局，为期:16周。
王源上次去刑侦局时就看出来了，王俊凯对自己有极大的兴趣……当然，不是指某方面的兴趣，只是单纯的欣赏。但同时，王源也发现了王俊凯这个人不好惹，所以此刻的他，半个月前刚“冒犯”了王俊凯的他，正在大脑内制定着一套《对付王俊凯的100种方法》，犹豫之下，竟然连“撒娇”也作为一项列了进去……
报道当天，王源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看见显示屏上的一串数字，按了接听。
“小王警官，你现在还有五分钟时间下楼，你的队长正在你家楼下等你，不然算迟到处分。”
王源瞪大了眼睛，忽然之间就清醒了许多，拖鞋也没来得及穿就爬到了窗子边上，只见王俊凯一袭黑色风衣靠在一辆白色路虎旁，抬头对他弯了弯嘴角，举起手机示意他听电话，王源飞速将电话送至耳边，只听王俊凯说了一句:“记住你上司的电话。”
“你不会是来接我上班的吧？”王源下楼径直走向他，还在整理自己的衣领。
他似乎对王俊凯为什么会知道他家地址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上车。”王俊凯没回答他，但坐上副驾驶时，眼尖的王源还是发现了王俊凯后腰上别着的一把枪。
“你在执行任务？所以你来接我一起的？啊！这才六点半……”
王源今天话挺多，收起锋芒来蛮可爱的，看得出来心情不错，让人完全想不到他在一步步侦破别人心理时会像一只准备战斗的刺猬。
王俊凯看着王源系好了安全带，突然就拔出了手枪对准王源。王源其实有被吓到，但在发愣两秒后，很快抬起手接过，礼貌性的对着王俊凯笑出了八颗牙齿。
“谢谢。”
原来是配发给他的枪支。
王俊凯系好自己的安全带，挂挡后踩上了油门，白色的路虎飞速驶向与刑侦局相反的方向——政法大。
“你不怕我开枪？”
王源玩弄着手枪，悠悠开口:“第一，你没有上膛，第二，政法大是不是……”
“是。”
上膛，王源缓缓抬手，枪口对准了车窗外的某个地方。
还没迈进行政大楼，一股血腥味就扑面而来，王源紧张出了一身冷汗，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王俊凯见他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又返回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
但是，当一具七零八散的尸体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王源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跑了出去。孙警官摘掉手套准备去追，却被王俊凯拦了下来。
“你继续勘察，我去吧。”他没等孙警官回答就迈着长腿走出了卫生间，顺带取走了洗手台上的矿泉水——提前为王源准备的。
王源趴在垃圾桶边儿上吐的两眼昏花，连王俊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都没注意，只觉得有人一直帮他轻轻拍着背。吐完昨天的晚饭后又是一阵干呕，王俊凯拧开瓶盖将水塞进他手里。
“没关系，都是这样，几乎所有警官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都会三天吃不下饭。”
“靠！那你也没提前告诉我会这样儿啊！”
王源猛喝进一口水在嘴里打转，反复几次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巴掌大的小脸却依旧惨白。
王俊凯无奈的耸耸肩转身离开:“凶手也没提前告诉我他会碎尸啊。”
王源算是知道了，他当初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选择这个专业，警察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缓了好大一阵子后，王源才扔掉水瓶，抱着必死的决心再次走进行政大楼。
“老李，你那边好了吗？”认真办公的王俊凯没注意到王源，警官太多，现场也比较混乱。王源大着胆子靠近尸体，蹲下来仔细观察着每一寸完整或不完整的皮肤。
他已经没东西可吐了。
“具体情况得把尸体带回去检查后才能知道，不过死亡时间，可以断定在昨晚12点后，也就是今天凌晨。”老李干法医这行二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碰见在厕所用菜刀砍人碎尸的情况，他重重叹了口气，端起自己的保温杯离开了卫生间，临走前还不忘嘱咐物证科的人去查查菜刀哪里来的。
运走尸体后，这里被封锁了起来。
“收队！”在王俊凯的命令下，警察们纷纷收拾东西离开，只有王源还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尸体都搬走了，你看啥呢？别是吓傻了吧？”王俊凯捏着王源胳膊把他拎了起来，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太瘦了。”
王源突然抬头问他:“王俊凯，你说这个案子和前一个案子有关系吗？”
“目前看来没有，你发现什么了吗？”
“衬衫，死者身上，穿着衬衫。”
“我看到了，扣子没问题，死者本来就是女性啊！再者，穿衬衫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只是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回去有你忙的。”王俊凯拉好警戒线快步离开。
“喂！第一天就给我下马威啊！有没有人性了！”
前面的人甩着车钥匙，脚步不停，脸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死者苏冉冉，女性，20岁，本市人，于本市政法大学管理系就读，大二在校生。死亡原因，机械性致死，作案工具是一把家用菜刀。经法医鉴定，死者chu女/膜呈陈旧状破裂，排除jian杀情况，现场的菜刀经物证科检查之后，没有发现指纹，怀疑凶手戴手套作案。死者生前性格内向，对人友好，做事小心，与朋友相处融洽，没有与他人发生过激烈争吵，父母早年双亡于一场车祸。死者由她的奶奶顾悦一手带大，顾悦年事已高，住在老家华西村，据了解，苏冉冉每两周回一次老家探望顾悦。
全国生产此种家用菜刀的有数百厂家，于本市的有三家，但菜刀生产后供给给了上千座超市，根本不能一一排查。行政大楼卫生间外的走廊没有安装监控，调查大厅监控仅发现死者一人于晚上十一点十二分进入电梯，到达五楼复印室，晚十一点五十七分向厕所方向走去，过程中均无凶手出现，线索中断。
王俊凯捏着眉心，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发脾气，可短短两周，死两个人，还都查不出凶手，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团无名火，该爆发时还得爆发。
“两周死了两个！还他妈的都查不出来！”
王俊凯“啪”一声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扔在桌上，愤愤走了出去。
“继续查吧，小刘去告知一下家属，老太太年纪大了，说话委婉点儿。”孙警官拿走王俊凯桌上的文件，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工作，没两分钟，一向做事沉稳的孙警官了愤愤喊了句:“老娘都半个月没和男朋友约会了！”
听见这话大家纷纷抱怨，手上的工作却不停，似乎沉闷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王源是跟着王俊凯实习的，见王俊凯心情烦躁，他也跟着去了天台。
天台的睡椅上，王俊凯紧闭着眼睛，王源一步步挪过去，却还是被王俊凯听到了声响。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我特没用，就像现在，凶手逍遥法外，我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王俊凯依旧闭着眼睛，王源没着急回答他，他知道王俊凯的话还没有说完。
“王源儿，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王源似乎就在等这个问题，他一秒也没犹豫，脱口而出:“因为你。”
王俊凯缓缓睁开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少年，竟觉得有几分眼熟。面前的少年背后便是c市的夕阳，夕阳之下，王源被余晖度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怦然心动。
“我们见……”
王源不给他讲话的机会，打断道:
“还有，我不觉得你没用。如果你没用的话，五年前的巷子里，我会死在刀下。”
回忆像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不给人留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像此刻，被王俊凯紧紧固在怀里，也是如此。
“王俊凯……我们继续查吧。”
我们继续查吧，因为我知道，活在屠刀之下——
痛不欲生。
03.【鼠】
接到好几通投诉电话后，于东立马派了人去吉祥小区查看情况。有不少住户投诉说，小区里闹起了鼠灾，总有老鼠从下水道里网上蹿，有时还会钻进一楼住户的家里，甚至有些老鼠身上还带着血迹。
工人们揭开下水道的井盖，血腥夹杂着排泄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异常于往日的腐臭味道，有两个工人直接没忍住吐了出来。
吉祥小区是旧式小区，夜里路灯微黄，只能勉强看清楚路。下水道里黑乎乎的，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打头的工人大着胆子打开手电筒，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脏一震，便晕了过去。
里面躺着的，是一具被开膛破肚的男尸，几十只老鼠正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津津有味。
局里给实习警官派了任务，王源这几天在b市学习，无心操劳c市的几起案子，每天的现场勘察训练和犯罪心理课程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可当忙碌了一整天之后，躺在被窝里看见王俊凯发来的“晚安”，便也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了。
王源也觉得自己可笑，有个人发晚安的感觉竟然跟谈恋爱一样，虽然它感情经历为零。
今天躺在被窝里打开手机后，却发现王俊凯的“晚安”没有如约而至，王俊凯何尝不忙呢？比自己还忙吧。于是他动了动手指，满意的点击了发送。
————“忙完记得吃点宵夜垫垫肚子，晚安。”
翌日清晨，王源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屏幕亮了，什么也没有，他不免有些担心，犹豫之下还是拨通了王俊凯的电话。
几乎是秒接。
“有线索了？”王俊凯哑着声音。
“是我，王源。”
“……王源儿啊，最近好好学习，回来我可要检查的！”
王俊凯故作轻松，想开几句玩笑话，奈何他实在是有心无力，说完话竟然干咳了几声。
“王俊凯，是不是又……”
“是，三起，并案了，你之前猜的没错。”
“三起？！”
“昨晚又死了一个，男的，被人用刀剖开了肚子扔在下水道里，器官都被老鼠啃掉了大半。”
王源听着都干呕了一声，他难以想象王俊凯是怎么面对那具尸体的。
“是扣子对吗？他穿着女性衬衫？”
“对，而且不止这样。”
“他跟执着于衬衫，也有可能，恨着某些与衬衫有关的人。”
“你别操心了，好好学习，这里有我们呢。”
良久，王俊凯听到王源说，他说:“等我回来，和你一起。”
王源回c市的那天，大雨滂沱。他记得王俊凯曾经对他说过，c市的人们很喜欢下雨天，因为雨水能把这座城市清洗干净。好人，坏人，好事，坏事，笑面背后的刺刀，亦或是难以揣测的人心，似乎都会被雨水冲刷带走，尘土归尘土。可他不喜欢，因为一场雨后，线索也会中断。
白板上是三名死者的照片，第四张是黑衣人的照片，代表凶手，他们被几条线相互连接，就这样，他们的生命也被勾连在了一起。
王俊凯扶了扶刚戴上的金属框眼镜，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了过去，包括坐在最前面的王源。
“市局接了这个案子，要求我们全力配合，那么现在，我会将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情况说明一下。”
王俊凯拿起教棍，指向了白板。
“第一死者曲志伟与第三死者朱子浩是同系学生，在系篮球队共事，关系较好。第二死者苏冉冉，与第三死者朱子浩是同乡，关系较好，她性格内向，所以与朱子浩的朋友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包括曲志伟。那么，这三个人，为什么会被杀？凶手的手段为什么会愈发残忍？而且要给他们穿上女性的衬衫呢？市局已深入调查，将此归为连环杀人案处理。这些日子，大家都提起精神，我们一定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
大家纷纷鼓掌呼应，又重新拾起了斗志，王源难得真心笑一次，王俊凯心里也十分高兴。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时，王源却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缓缓开口:“可能，还会有第四死者。”
众人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疑问，等着他继续说。
“苏冉冉是朱子浩的朋友，朱子浩是曲志伟的兄弟，按杀人顺序来看，第一个受害的是曲志伟，第二个是苏冉冉，第三个是朱子浩，他们的死状一个比一个惨，凶手真的是随机杀人，随机使用杀人手法吗？答案是不，不是，他是在杀人中找到了乐趣。”
王源突然站起来，与王俊凯目光相接。
“他在杀人中找到了乐趣，他享受着杀了一个又一个人而自己却没有被抓到的巨大成就感，他觉得没人比他更强。所以他，在生活中，是个极其卑微，被人瞧不起的人，而作案动机——复仇。”
大家惊讶于王源敏捷的思维能力，甚至连曾经瞧不起他的警官都在心底对这个毛头小子起了敬佩之意。
王俊凯突然笑出了虎牙，揽过王源的肩膀去了天台。
“做的很好。”他揉了揉王源的脑袋，像在鼓励小孩子一样。
“王队有了小源，如鱼得水啊！花着公费谈恋爱可还好？”孙警官佯装头痛，揉了揉太阳穴，却遮不住满脸的姨母笑。
“什么？！他俩谈恋爱了？！”
“woc！！怪不得王队看小源的眼光都那么……啧”
“太不公平了吧！我们工作，他们约会？！”
“悟空姐！你怎么知道！？”
孙警官眯着眼睛:“我猜的，但王队绝对动心了……还有，别叫我悟空姐！！”
“瓜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八字没一撇呢悟空姐。”也不知道谁来了这么一句，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各拿各的文件挡住了脸。
天台上吹着凉风，雨后的空气简直不能再新鲜了。王俊凯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却塞给王源一杯热可可。
栏杆边，两人相顾无言。
王俊凯一罐接着一罐喝，目视远方，王源却觉得自己一口也喝不下去。
他搞不懂王俊凯。
这一个月来，王源跟着王俊凯见证太多了。生死，离别，鲜血，腐臭，或无意间陷入的温柔泥潭，无一不喧叫着——王源，我好像，很需要你。
王俊凯有些醉，红着脸也红着眼，王源不知道该说什么，闲扯着问他:
“王俊凯，怎么没听你说过你的感情经历啊？”
王俊凯捏扁易拉罐投进垃圾桶里，背靠栏杆看他。
“没遇见喜欢的。”
“现在也没有吗？”
“大概有了吧，我不知道。”
他继续道:“还有，王源儿……没有第四死者了。你猜到他藏在哪儿了，你没证据。”
“今晚来我家楼下接我。”王源没有否定。
“我不想带你去。”
“但只有我知道他藏在哪儿不是吗？”
王源故作疑惑，无辜的眼神惹来王俊凯一阵心跳加速。
为什么想吻他。
04.【我即正义】
那个人一定是他，王俊凯喜欢的那个人，一定是他，王源。
学习侦查四年，王源最擅长的，还是去侦查人心，比如王俊凯的。
被一个男人喜欢，王源既好奇，又好玩。
王俊凯的喜欢来的莫名其妙，大概源于宿舍楼里警戒线内外的惊鸿一面，又或许是夕阳下二人独特的一场拉锯战，他对他说:“五年前，你曾是我的英雄。”又或许追溯到五年之前，他就破了戒，一见倾心。
谁会知道呢。
二人间的纱幔没有揭开前，谁也不能知道。
王俊凯帮他系上安全带后，挺拔的鼻梁不小心剐蹭到了王源的鼻尖，或许人到了夜晚都是感性的动物。
像两块磁石相互吸引，昏暗的车里，王俊凯紧紧贴上了王源的唇。
一个温柔缠绵的吻让车内迅速升温，暧昧的空气此时都在冒着甜味气泡。
王俊凯的手机震动了好久，王源被他专心亲吻的样子逗得笑弯了杏眼。
“怎么接个吻都不专心。”王俊凯埋怨他，伸手按了按他头顶立起的呆毛。
“你电话在响。”
“靠。”
看见孙警官已经来了好几通电话了，想必是出了事情，王俊凯立马回拨了过去，那头传来孙警官火急火燎的声音。
“王队！你终于接电话了！刚刚接到一个案子，有人看到一个姑娘被绑架上了面包车，车朝城东开去了。”
车内很静，就算没有开免提，王源也将孙警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抢过电话，几乎喊着对孙警官说:“快！城东郊区开外二十公里，有一个废弃的工厂，你们赶快出警！”
挂了电话，王源怅然若失。
“如果我们刚才没有接吻，也许会赶在他之前到达那里。”
“城东？”王俊凯发了车，路虎飞速向东方驶去。
“第四个受害者出现了，我们不能让她死。”
“一定不会。”
赶去工厂时，那里已经被包围了，武警那边也来了不少人，杨队正拿着喇叭大喊:“里面的人！你已经被包围了！请迅速释放人质！立马投降！里面的人……”杨队看见王俊凯也来了，把喇叭递给了另一个人，过来和王俊凯击了个掌。
“你们刑侦局的怎么也来了？”
“里面那个，连环杀人案凶手。”王俊凯扬了扬下巴，朝着工厂的方向。
“哎，我们试图和他谈判，但他情绪激动，这边儿没敢派人上去。”
原本沉默不语的王源突然开了口:“我去吧。”
“不行！”王俊凯的突然制止吓了杨队一大跳。
“我去，我在犯罪心理学方面有研究学习，或许能说服他投降，释放人质……只有我了。”
杨队估摸着这位就是王俊凯捧在手心里的那位实习警官了，风险太大，王源进去和凶手谈判，实属下策。
“心里研究所那边儿派了专业谈判官，正往这里赶呢，小王警官，你这进去了，有点儿危险啊。”杨队看着两人僵持不下，还是出声打断了他们。
“凶手情绪不稳，你能保证他在谈判官赶来之前不会与人质同归于尽，弄个鱼死网破吗杨队？”
“还是说你能？”王源红着眼睛看向王俊凯。
他刚进刑侦局那天，王俊凯问过他，正义是什么，王源在脑内搜刮了半天，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现在，他知道了。
“如果我即正义，那么我所愿的善，我不去做；我所愿的恶我倒去做，那么当我为恶时，便会有善，与我同在。”
王源继续道:“王俊凯，我们都是警察。”
一眼万年。
配备好蓝牙和枪支后，王源一个人走进了工厂，旋转的铁架楼梯早已锈迹斑斑，踩上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你是谁！下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她！”凶手对着楼梯的方向大喊。
王源没有停下脚步，他一步一个台阶，边走边用平静的语气对他说:“你不要激动，我没有带武器，我只是来和你谈判的人罢了。”
正面对峙，男人拎起墙角的女人，把刀架在她纤细白嫩的脖子上，女人的嘴被黄色胶带封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声，眼里连眼泪也没有了，全部都是绝望。
王源的蓝牙里传来王俊凯的声音:“稳住他的情绪，把他引出房间，武警找到了制高点，狙击手已经就位。”
王源见凶手情绪已经稳定了些，刀也慢慢松开了，他才缓缓开口。
“你能给我讲讲故事吗？”王源问他。
男人感到疑惑，反问道:“什么故事？”
“穿红衣服女孩儿的故事。”
男人像回忆起了什么痛苦不堪的往事，突然放声哭了出来。
“她不可能回来了！再也不可能……”
男人用刀指着怀中的女人，眼里突然起了杀意。
“这都是因为她！因为曲志伟！因为苏冉冉！因为朱子浩！！他们害死了她！他们害死了小婷！如果不是他们！小婷怎么会自杀！”
王源向他慢步移去，抬起双手示意他不要激动。
“你把刀给我吧，她会得到法律的审判，把刀给我吧……”
“可我也会，不是吗？我杀了那么多人，我不会受到审判吗？”
王源把手伸过去，始终没放下。
王俊凯的声音再次从蓝牙传来:“王源，如果他一直待在房间里面不肯出来，就找个合适的机会，击毙他吧。”
王源没有理会王俊凯，他又向前走了两步:“我相信你……我相信”
男人似乎有所动容，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个小房间。
一声枪响，男人滚在了地上，他眼里那颗硕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脸颊。
死不瞑目，他看着王源，仿佛在说:“你骗了我。”
也就十几秒时间，王源身边多了几十个警察处理现场解救人质，唯有他一个愣在原地，连被王俊凯抱在怀里都没有察觉。
“他死了，他死了。”王俊凯在他耳侧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
王源推开王俊凯，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开枪？为什么要开枪啊！他已经投降了，他愿意上法庭，为什么要开枪啊！”
他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
王俊凯开车将王源送回家时已经凌晨了，把他塞进被窝后王源还是一声不吭，王俊凯嘱咐他安心睡觉，然后转身离开了。走到玄关时，王源听到王俊凯重重的叹气声。
两人都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中午，王源收到了来自孙警官的一封电子邮件，他盯着“报告”二字看了好久，才抖着手指点击了“打开”。
05.【宋磊的故事】
宋磊在政法大学读大四，刚上大三时，他交了一个性格温柔却又内向的女友，叫辛小婷。他们像普通情侣那样，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看电影，一起旅游。但一场活动，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元旦将至，辛小婷所在的朗诵团有一个节目，朗诵团的表演大多都着民国期间女学生的衣服，青衣黑裙，辛小婷也一直在很勤奋的排练，一遍又一遍。
但在表演前一天，被告知演出服装被管理系的学生会会长何郁强行借走了，于是她们只能穿白衬衫上阵。听到这个消息，辛小婷是怎么也不愿意去了。表演当天，台上的辛小婷精神恍惚，看着台下人们的笑脸，她竟突然大喊一声“滚开”，随后便晕了过去。
辛小婷的异常举动被大家议论纷纷，什么说法都有，包括“强jian”。
来源于苏冉冉。苏冉冉与辛小婷曾在同一所高中就读，而且二人关系很好。高二那年，辛小婷被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实施强jian，男人解着她的衬衫说:“你穿衬衫真好看，就这样解开扣子，袒xiong露ru的被我上吧。”辛小婷当时连想死的心都有，她告诉苏冉冉，问她该怎么办。苏冉冉安慰了她整整一夜，并答应她永远保守秘密。
但在一次与朱子浩的聊天中，苏冉冉不小心说漏了嘴。当朱子浩知道队友曲志伟在与女友分手一月后爱上了辛小婷时，没忍住说了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辛小婷顶着各种异样的目光和不堪入耳的谩骂，在宿舍的卫生间里，割腕自杀了。
而宋磊，也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工厂要杀的第四个人，正是当初强行借走表演服装的管理系学生会会长，何郁。
后来王俊凯问起过:“你当初为什么知道红衣服女孩儿的事情？”
王源歪了歪小脑瓜回答:“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人的惯用手为右手，那么当他沉思时，视线朝向左上方，是想起了经历过的事物，如果向右上方，是在想未曾见过的事物。如果眼球朝向左下方，意味着他在想象声音，如果转向右下方，意味着他在回忆某种视觉片段或身体感受。”
“那为什么是红衣服呢？”
“因为他当时面部表情僵硬，而红色刺激性过大，会给人带来极大的压抑和不适，所以会影响面部表情。可是调查结果显示，辛小婷几乎没有红色的衣服，所以他看到的是……”
王源注视着王俊凯，等他回答。
“浑身是血的辛小婷。”
“对。”
王俊凯捏住王源的脸蛋在他额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道:“你应该去心理研究所工作的，小机灵鬼。”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06.【你一直是】
王源脸也没洗，就换了衣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准备去局里找王俊凯。
枪不是王俊凯打的，宋磊也不是送上法庭就能逃脱死亡的。
他一直在错怪他。
换好鞋子后，王源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却被吓了一大跳。
王俊凯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对不起。”王源伸出双手攀上他的脖颈，主动将唇送了上去。
王俊凯变被动为主动，将人带进了房间并反手关上了门。
玄关处，唇齿相依。
“除了你，没人成为我的对手。”
王俊凯抵着他的额头。
“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一直都是……嗯”
王源又被封住了唇。
不知道吻了多久，王源只知道在自己快要窒息时，王俊凯终于松开了他。
他听到王俊凯说——
“我知道，我一直是你的英雄。”
END.
部分梗借鉴于雷米老师的《心理罪》和前段时间流行的网剧及其同名改编小说《原生之罪》，逻辑死，文笔拙劣，望大家海涵bug，观看愉快。
